潇琴

大二我来啦

此生误

(ooc是我的,最绮,绮最都OK)

        “你,可曾后悔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绮……罗……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后悔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……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后悔……遇上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何处洒落红雨,洗染茵茵绿草;何时天地阴凉,血热不暖心寒;何故友人终散,兵戈电光相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相杀吧!”那日,一个少年举着一把骨刀,挡了绮罗生的路。少年侧着身,束着一个高高的银灰色的马尾,黑白格子布衣裳,年轻俊俏的脸上有点特别——四条眉毛,气质冷冽,此刻,淡棕色的眼睛正注视着绮罗生。

        绮罗生白发白衣,一双绮罗耳,手持一把白扇——雪璞扇,微微掩着带着微笑的嘴,紫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丝疑惑,但很快,他收起疑惑,转而用更灿烂的笑容来面对这个不速之客,“相杀要有爱才精彩,”顿了顿,他继续道,“咱们先建立相杀的基础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最光阴有点懵,但还来不及多想就被绮罗生揽过肩膀,拉拉扯扯地去游山玩水。一连几天,他们游历山川,看满天星辰,看日出日落,坐过小船,虽然最光阴会晕,细品佳酿,只道最光阴不胜酒力,只一口,便喊“天崩了”,累了便找个茶馆歇歇脚,要不在路边大石头上稍坐一会儿,晚上找一家客栈睡上那么一晚,偶尔遇上客人多了,两人便共寝一床……二人关系渐渐好起来,可说是形影不离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光阴鼻子灵敏,自第一天起,就闻见绮罗生身上淡淡的牡丹香,久而久之,竟对这味道百般留念。不知道是什么感觉,似乎这个味道在,他便能心安,他觉得,跟绮罗生相处十分不一样,跟家里的哥哥——饮岁相处不一样,这似乎是超乎亲情的感情,总之,很美好很舒服,他喜欢绮罗生这个人,喜欢他身上的味道,喜欢他的一举一动,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,喜欢跟他在一起玩,喜欢他的洁白无瑕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绮罗生也习惯有最光阴陪的日子,他觉得这个少年干干净净,行事果断,聪明冷静,即使晕船又不会喝酒,但这也是他可爱之处。他知道他喜欢这个少年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想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,绮罗生与最光阴并肩回到初识的地方,不料,突然天降暴雨,绮罗生拉了最光阴到路边的茶馆檐下躲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最光阴,来,擦擦水,别染了风寒。”绮罗生从袖口掏出一块手帕,递给最光阴,执扇掩嘴轻笑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光阴接过,擦擦头脸上的雨水,不经意掠过鼻尖,“唔……牡丹花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闻言,绮罗生微微一愣,轻咳一声,正要接过最光阴换来的手帕,却见一道刀光袭来,绮罗生顿时化扇为刀,接下这一刀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绮罗生!”只见一人蓝发黑衣,举着一把伞,一脸兴奋地冲到绮罗生面前叫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暴雨心奴啊。”绮罗生很有礼貌地向暴雨心奴问好。

        按理说,绮罗生与暴雨心奴只见过一次面,小时候,绮罗生见暴雨心奴只有一个人,便与他一起拿树枝当刀剑打架。但自那之后,暴雨心奴时不时偷看绮罗生,也自那时便自我认定,绮罗生是生是死都是他的。于是,刚刚见到最光阴递手帕给绮罗生,心中便想:绮罗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,哪来的臭小子敢亵渎他视若神明的人!于是,瞬间,刀气一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幼时没打够,还要来切磋切磋?”绮罗生不知哪来的危机预警,向前挪了一些,挡在最光阴前面,似乎是在与暴雨心奴开玩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切……”最光阴环抱起手臂,扭过头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绮罗生,心奴有伞,跟我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暴雨心奴似乎看不见最光阴,也就不管最光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必,我与最光阴等雨停了就走。”绮罗生拒绝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最……光……阴?”哪知,绮罗生一语,让暴雨心奴攥起了拳头,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,就连语气上都带着七分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,心奴自己先回吧。”绮罗生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,心奴听你的。”暴雨心奴果真向远处走去,消失在雨中。

        绮罗生见暴雨心奴远去,转身向最光阴说:“最光阴,我家离这不远,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,到我家去暖暖身子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也好。”最光阴点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,他们向店家借了伞,向绮罗生家中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路边小树林中,一双眼睛盯紧了他们,“最……光……阴……心奴,记住你了……哼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边,绮罗生带最光阴到家中,最光阴没想到绮罗生住的地方这么小,住在这么简陋的木屋里。相比起时间城,也太寒酸了,还不如他们游玩时坐的画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回来了。”绮罗生推开门,只见床沿边坐着一位面目慈祥,老态龙钟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带了一位朋友回来。”绮罗生收好伞,将它轻轻靠在门边,向老者解释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九出去交朋友啦,哈哈,来,外头雨大,坐过来烤烤火,免得着凉了。”老者笑着招呼最光阴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光阴迟疑了一会儿,直挺挺站在门口,绮罗生轻笑一声,推着最光阴坐到火堆边,“哈,不要这么拘谨,我家虽小,但总能遮风挡雨不是?这不,还能给你些许温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最光阴听着,瞄了一眼绮罗生,笑含春风,紫眸摄人,火光摇曳,映衬着绮罗生微红的脸。原来绮罗生这样好看,一时间恍了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最光阴?最光阴?”绮罗生碰了碰最光阴的手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有什么事?”最光阴顿时收了心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脸上可是有东西?为何看得如此出神?”绮罗生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,没有……”闻言,最光阴忙撇开头,只觉脸上有点烧,许是这火有点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暴雨逐渐转小,转晴,天际悬挂着一道彩虹,天空又是如此澄澈空明,道路有些泥泞,路边的树叶上还挂着雨滴,时不时落下几滴,滴入水洼,溅起点点水花,又泛起道道涟漪,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个……雨停了……我,我先回家了。”最光阴从刚才恍神后就一直想逃,他就像是撒了谎的小孩,一直心跳加速,呼吸困难,惴惴不安。不,一定是炉火烧得太旺了,他这样想。

        所谓礼尚往来,不久之后,最光阴也邀请绮罗生去了时间城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城外部漂浮着各种钟表,分秒总在快与慢之间追逐,而内中却是有大花园,蓝色的时间树,各种珍奇异宝。绮罗生感叹这世上竟有如此奇妙之地,然而在这几天,绮罗生打扫了花园,照料时间树,更与时间城城主泡茶聊天,一时间竟比最光阴这个所谓的城主的儿子更加受欢迎,更加受疼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喂喂,我要离家出走。”某天,最光阴向大家宣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龟儿子什么时候能学学绮罗生?”时间城主呷一口茶,慢悠悠地说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对,我要带绮罗生一起离家出走。”最光阴说着就拉过绮罗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何时管得住你?”城主再呷一口茶,他明了,最光阴是留不住的,现在留住了,指不定哪天又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哼,绮罗生,我们走。”最光阴再一扯绮罗生,就向城外走去。绮罗生只道没向城主道别,十分不礼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最光阴,你……吃醋了?”突然,绮罗生问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”最光阴停下脚步。“对。我就是吃醋了,你都没这么对我,却对城主饮岁那么好。”最光阴不假思索地承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,原来是我对你不够好吗?我帮城主打理花园,不也是在帮你打理吗?我可听饮岁说,时间树以前是你打理的,我这不是也在帮你?还有还有,我可是也给你沏茶了,是某人说有心理阴影的。”绮罗生故作委屈,却还是用扇子掩着嘴角上扬的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绮!罗!生!”最光阴一时不知怎样反驳,气急败坏喊出绮罗生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哈,我在。好了好了,为了补偿你,三日后酉时三刻,我们附近的山上观星如何?”绮罗生笑着向最光阴提出邀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哼,好。”最光阴妥协。“好了,别离家出走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绮罗生拍了拍最光阴肩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送你。我才不要这么快回去。”怄气的最光阴一定坚持送绮罗生回家,绮罗生无奈,也随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天之后的酉时四刻,最光阴总算到约定的地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,我来迟了。”最光阴深知自己睡过头而迟了一刻钟,见到绮罗生第一句话便是道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无妨,你不要累着就好,”绮罗生轻笑,“现在上去时间差不多,不过,夜色行路,要小心些才是。”绮罗生提醒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会注意。”语毕,二人一前一后向山顶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夜色逐渐浓重,晚霞已收起她最后的裙摆,启明星爬上了夜空,接着越来越多的星子展现他们的光芒。山里的两人还不知疲倦地走着,衣摆掠过低矮的树叶草丛,双脚踏过石阶,终于一步一步登上山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坐这吧。”最光阴提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绮罗生答。

        二人并肩坐下,天空星河闪耀,忽而有流星划过,消失在另一个山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人生总有各式各样的鸿沟,如果我跨不过,会怎样?像那颗流星一样,落入无边的黑暗吗?”最光阴突发感慨,心中所念,口中所讲。

        绮罗生偏头瞄了一眼最光阴,最光阴正抬头望天,神情有些恍惚,但此时却莫名的好看。绮罗生微微勾起嘴角,再次看向天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双手,会在你的流星滑下时,将你接住,然后,将你失落的星,还回你的心口,让你心口的温度,重新将消陨的星点亮。”绮罗生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光阴惊愕,不禁转头看向绮罗生,绮罗生眼含星河,明眸闪动,一时间最光阴感觉心跳漏了一拍。

        待到星光隐匿,天光渐明,二人才一同下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绮罗生,下次,我不会迟到。”最光阴最后承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,回见。”绮罗生心情似乎格外的好,快步回家,想将这份快乐与义父分享。

        推门,却听“义父——”一声惨叫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见,老者身上几处刀痕,衣服也被划得不成样子,致命伤在心口,献血染红了大半身衣裳,双眼大睁,透露着不可置信的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 绮罗生跪在老者的身侧,颤抖着手,将老者的眼帘合上,眼中的泪止不住地滑过脸颊,滴落在冰冷的尸体上。经血液凝固程度以及伤口判断,不难断定事发于昨夜自己离开不久之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到底是谁!”绮罗生一时失控,真气暴走,周遭器物为之倾倒。

        稍稍冷静后,绮罗生正要抱起老者的尸体安葬,却发现老者手中拽着什么东西,掰开手指一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……狗毛?”这无疑是一个线索,收拾好心情,埋葬了义父,面对冰冷的墓碑,心也冷了半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一定会找出凶手,为您报仇……”绮罗生藏好狗毛,向武林各处打探有关狗毛的事物。

        暗中,一双眼睛露出凶光,“一切……尽在掌握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最光阴这边,得到绮罗生在山顶的回应之后,满心欢喜,他似乎喜欢上绮罗生了。那么绮罗生呢,他说出那样的话,可是也喜欢着自己?如果喜欢,那再好不过,若不喜欢,让他知道自己藏着这样龌龊心思,会不会不再与自己交好呢?唉……果然,自己的头脑不适合做这种题目,不过今日份的开心不是谁都能理解的。他不知道,危机正渐渐靠近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的几天,最光阴发现一直无法约见绮罗生。心中疑惑,直奔绮罗生家中查探,只见新坟一座,最光阴了然,近日,还是不要打搅绮罗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正要返回时间城,却听见一旁林中传来求救声,最光阴一探,原来是暴雨心奴正追杀几个无名小卒。

        眼见暴雨心奴镰刀落下,最光阴化出骨刀,挡下一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侠,救救我们,救救我们呐!”被追杀的一人哀求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可有仇怨?”最光阴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仇怨?没有没有,只是我的刀,渴了。”暴雨心奴勾起嘴角,眼睛直盯着最光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简直,毫无人性。”最光阴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哈哈,既然你选择救下他们,那我只能拿你开刀了。”说罢,暴雨心奴砍向最光阴。

        二人开战,刀光剑影,拳脚纷乱,暴雨心奴自上而下划过刀,最光阴则横挡借力使骨刀绕行,由身侧向暴雨心奴刺去。你来我往之间,已历数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听闻你北狗最光阴喜好戴狗帽,不如,满足心奴一个愿望,戴上狗帽,来杀我。”暴雨心奴算算时间,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光阴觉得这人简直有病,但还是乖乖戴上了狗帽。然而,暴雨心奴笑得更加疯狂。

        再看绮罗生,一路走来,心事重重,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武林上打听来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狗毛哦,嘶——我只知道武林上有一号人物,叫北狗,对,北狗,他倒是喜欢戴着狗帽进出武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北狗?我听说,北狗是时间城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北狗啊,他的刀法可神了,而且他的刀,是把骨刀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绮罗生暗自思忖,时间城,骨刀……为什么这么像最光阴,不不,肯定不是,说不定是碰巧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嗯?林中有响动?绮罗生被小树林中的声响吸引,暂放心思,向林中窥探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可思议的一幕呈现在眼前,北狗一刀刺穿暴雨心奴的胸口。目瞪口呆之时,又见北狗脱下狗帽,正是——最光阴!

        不可能,怎么会。绮罗生脑中被这留个字占据,然而事实已摆在眼前,痛苦席卷而来,眼见最光阴远去,绮罗生跌靠在一旁的树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会……”绮罗生突然想到,最光阴那来迟的一刻钟,“是那一刻钟……那一刻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最光阴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?他没有理由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绮罗生理了理思绪,最光阴早在自己离家时做好了准备,待自己离开之后,他便戴上狗帽进入,欲杀了义父,义父为看清是谁,奋力去扯最光阴的狗帽,最终只扯下一撮狗毛,而最光阴一如刚才,在刺穿义父心脏后,脱下狗帽,所以义父临死也不可置信……或许他想屠尽自己身边的人,所以又想杀了暴雨心奴……这一切,串通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绮罗生忽略了一点,最光阴武功甚好,又怎会有机会让一个毫无武功的老人近身扯下狗毛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对于处在痛苦之中,又刚好知道杀人者正是自己所欢喜的人的绮罗生来说,打击实在太大,甚至无法冷静思考,从而断定杀人凶手是最光阴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刚刚的最光阴,实在是过于懵才脱下狗帽,他不知道为什么暴雨心奴突然就往刀上撞,更对接下来的话感到疑惑,暴雨心奴笑着说:“刚刚好,你输了……”一阵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想到几日后,绮罗生再约最光阴。最光阴满心欢喜,以为绮罗生已经走出丧父之痛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夜,月亮又圆又大,清冷的月光照得人生出些寒意,绮罗生带了几坛酒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光阴觉得今天的绮罗生有点不一样,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清明,低垂的目光带着一丝悲伤,难道还没走出来吗?

        “最光阴,我们喝些酒好不好?”绮罗生笑着,有些悲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最光阴一饮而尽,“咳咳咳……”却被呛到,一瞬间感觉天崩地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最光阴,我们比比刀好不好?你不是,想与我相杀吗?”绮罗生已经化出刀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最光阴已经醉了,拿刀的手有点不稳。不知是不是错觉,他觉得今天的绮罗生悲凉中带着杀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噗呲”一声,只觉心口微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,可曾后悔?”绮罗生的语气中感觉不到任何情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绮……罗……生……”心口的疼痛让最光阴清醒了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后悔了……”绮罗生更加用力地向最光阴胸口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……么……”最光阴半跪在地,他万分不解,为什么绮罗生突然要杀他,到底发生了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“后悔……遇上你……北狗,最光阴……”最后一言,一刀穿过最光阴的心脏,再一抽刀,血溅三尺,最光阴的身躯逐渐冰冷,绮罗生抱起最光阴的尸体安葬一隅。

        酒冷,月光冷,心更冷。

        本以为仇怨了结,应是满心欢喜,却不想更加沉重,于是整日饮酒。

        酒入,绮罗生不觉酒苦酒辣。酒,成了弥盖痛苦的良药,却也是侵蚀身体的毒药。借酒消愁愁更愁,郁结的心情终是得不到释放,原来郁郁而终是真的存在的,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他来到亲手了结最光阴的地方,纵使是“杀父仇人”,却也是“今生所爱”,抛不下,放不开……一杯酒入喉,倚靠在石桌上,他道,“我来陪你们了……”,终是恩怨情仇入黄土,爱恨嗔痴伴黄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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